故事大綱:男主角黑豹掌與他的父親火打石,是生活在馬雅帝國轄區附近的原始部族,每天過著與世無爭的狩獵生活,直到有一日,某個看來落魄的部族,向他們借道通行,在他們充滿恐懼的眼神中,對逃避的原因噤若寒蟬,主角們不知道,一股死亡與貪婪的陰影,即將毀滅他們的部族,他們已成為了獵物!

阿波卡獵逃,這部電影可說有三奇:第一、本片是全無英語的美國電影,第二、全片是由無知名度的中南美洲演員主演,第三、這部電影是知名男星美爾吉勃遜所導演!更令人驚奇的則是,本片在美國上映受到廣大的迴響。或許是題材極為特殊?還是他毫無掩飾的血腥與暴力場面?總之,本片著實對眾多觀眾,做了一次「野性的呼喚」!

回到正題,本片大體上有幾個重點與矛盾,分述如下:

第一、天人合一與需索無度:

年輕的主角黑豹掌與他的父親對外來的部族或侵略者,說了以下的話:「這裡是我的森林,以前我的父親在這裡帶我狩獵,等我死後,我的而子還會在這裡狩獵,之後世世代代都將如此。」他們願望極小,除了所需食用的野獸之外,對於其他部族,尚無任何征服的野心。反觀,來獵取異族當祭品的馬雅帝國獵人,則貪得無厭地殘殺他們,並將男人祭神,女性則到市場拍賣,不僅無法填補他們的空虛,解決土地貧瘠,作物歉收的天災,反到遭致滅絕的命運。

第二、高貴的祭司與低賤的預言家:

於血流成河的階梯下,一顆顆拋下來獻祭的人頭,在那金字塔最高處的起點,就矗立著「巍巍乎可法,赫赫乎可象」,睥睨群雄的馬雅祭司;當他正發表高論,說明馬雅文化不但不會滅亡,而且會更加興盛之際,突臨的日蝕,讓台下的民眾驚慌失措,這時祭司又說:「這是太陽神說他吃飽了,而對大家有此呼應。」看來言之城哩,說穿了也不過是神棍對信徒的託辭。另方面,當馬雅獵人經過天花肆虐的村莊,裡頭瀕臨死亡邊緣的小女孩,則有以下預言:「當白天突然變成了黑夜,小心被黑豹附身的人(後來才知道是主角黑豹掌),他將從泥土中復活過來,並將妳們引領到毀滅的道路。」這衣著破爛的小女生,卻道出之後故事的發展,比起只拿錢,晃點信眾的馬雅祭司,不知又高明多少啊!

第三、誰是狩獵者與獵人:

開始時,主角所處的部族縱使男人孔武有力,但究竟不敵有組織與計畫的馬雅獵人,而只得束手就擒;但當全族僅剩黑豹掌一人逃出生天,而主角回到熟悉的森林之時,主角充分的發揮主角威能,拿出剛彈光劍,把吉翁軍的薩克一分為二山川天險,以及野生生物特長,將來犯者一一擊退;馬雅獵人的所謂「文明優勢」,在熱帶雨林中卻一籌莫展;「狩獵者」變成為「獵物」,攻守之勢互異,整個劇情也更讓人血脈賁張,是很不錯的轉折。

了解上述幾個轉折,就可以更深層地探討。首先是有關預言的採納,各位可以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,馬雅的祭司可說全靠張嘴皮子,若沒有屠殺諸多戰俘、偌大金字塔陪襯,以及愚夫愚婦的盲從,何來的地位可言?反觀小女孩,「人之將亡,其言也善」(雖然本劇裡,小女孩帶著憤恨與詭異的笑容),所說者,無一不中,所言者,無一不實。馬雅人民對於預言,仍存有「勢利眼」的偏見,恰巧也因他們對小女孩的鄙夷,葬送了馬雅文明的前途,不也很諷刺嗎?

其次,最令人驚豔的,則是本片末段,開始追擊主角的橋段,以及結尾時的安排,用了很高的「拼貼」技術:擷取經典電影「終極戰士」的精彩劇情。在主角身上的藍色顏料,像極了終極戰士一片中「體熱掃描」所呈現的七彩顏色,同樣在森林裡讓獵物無所遁形;而主角跌入沼澤,渾身黑色爛泥,則像極阿諾史瓦辛格所塗上的黑色爛泥,都充分得到欺敵的效果;片中許多利用大自然所做的詭計與陷阱,將追擊的馬雅獵人一一送上絕路,更是兩片極為神似之處。最末與最精采的,莫過於本片與【巫士唐望的世界】一書中類似,皆提及獵人的元素:「一個獵人要擅長適時隱匿,與暴露自己。」當獵人需要力量時,他會振臂一呼,像阿諾史瓦辛格於終極戰士一片中,引起火堆呼號,亦如本片的主角黑豹掌,在自己的森林地盤,對追擊者發出最後的怒吼;二人卻又在熱帶雨林裡隱身,用天然與原始的利器,給敵人迎頭痛擊。綜上所述,兩片巧妙地,在情節最為緊張之處,做出很好的沿襲,是值得稱許的。

至於結尾,則更令人拍案叫絕,引用知名世界小說改編的「蒼蠅王」電影片尾:當主角黑豹掌,被剩餘的兩個獵人追到窮途末路之際,海岸上來了發現新大陸的西班牙人,追擊的獵人被從未看過的「大船上的金髮碧眼神人」所鎮攝,在海岸上出了神地凝視,與「蒼蠅王」片尾,被追到逃無可逃絕境的主角,碰上美國海軍陸戰隊的救兵,追獵的壞小孩,不知所措地,也被大人一把抓起;兩片殊途同歸地,蒼蠅王方面結束排除異己的屠殺,阿波卡獵逃方面則了結復仇與獻祭的追擊,但同樣結束了一場規模大小不同的「鬧劇」。

至若,來「解救」主角們原始部族的西班牙人,是不是因為馬雅的殘酷活人獻祭,而有著對馬雅人抄家滅族的正當性?其實不然,在法國哲學家福爾泰所寫的【風俗論】一書,提及活人獻祭並非美洲人民的專利,在聖經與其他文化中(例如我們所知,中國商朝也有活人獻祭),也有相同的情況;而更羅列這些征服者們,是如何貪婪、殘酷地,利用他們船堅炮利的「先進文明」對待這些原住民,當這些原住民「抗暴」被扭曲為「叛亂」,西方征服者對它們的「控制」又轉為有系統與大規模地「滅族」,這樣的暴行,又比片中的馬雅人好到哪裡?梅爾吉勃遜的片子於此,只能選擇對白人相關劣跡,欲言又止地描述;但我們在觀看此片時,卻絕不能忘記,那段美洲原住民的血淚史。

若說本片最發人深省的,就是本片裡的小故事:黑豹掌的族人說到,以前有一個人,獨坐在懸崖上,很孤獨與悲傷;森林裡的動物,一一實現承諾,給予那年輕人自己的長處,讓那人有鷹一樣銳利的眼睛,豹一般的閃電速度,熊的爆發力,狼的統馭能力。但這時貓頭鷹說話了:「這人不會滿足,因為我在他的眼神中,看到一種欲求不滿的無底洞。」馬雅的獵人們,因為自己的愚昧與貪念,引狼入室,招來了西班牙人滅族;卻遠不及主角看到這些西班牙人,知足地帶著妻小,走向更深的森林重新開始,幸能避開一場大禍。我們應該時時警惕,當追逐慾望的同時,是否被它所奴役,所吞噬?不是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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